蝉
她才轻轻敲了两下门。 「不好意思,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?」 沈意倏然回身,下意识站直,神情迅速回归冷静:「没有。她刚睡下。」 郁书蕴点点头,踏进房内,声音轻柔而平稳:「知夏姊这阵子身T一直不好,这次又在雨中淋太久,果然还是病倒了。」 她说着,走到病床旁,动作轻巧地将补汤袋放在柜上,再俯身为知夏细细理好棉被。 指尖触碰知夏的额头,动作柔顺安稳,像是再自然不过的照护者。 那一瞬间,空气静得几乎凝固。 沈意站在一旁,沉默不语。 她没有打断,也没有离开,只是眼神淡淡落在那双落在知夏身上的手上。 郁书蕴缓缓抬起头,目光落向沈意,唇角挂着一如往常的柔和微笑,语气却低缓得像针线穿进皮肤,带着不容忽视的细刺: 「她是一个很温柔很善解人意的人,但有些温柔,若是给错了人……反而只会让人更痛苦。」 她语调平稳,几乎听不出情绪起伏,却偏偏每一字都像静水之下的暗流,直直撞进人心最深处。 她顿了顿,又慢慢补上一句: 「不过没关系,她总有一天会学会分辨的。」 话落,她低下头,再次为知夏掖好棉被,像什麽也没发生过一样。 沈意站着没动,指节无声收紧。 这场不动声sE的对峙,在寂静中收场,却将某种无法言说的东西,埋得更深。